*大概是《动如脱兔,静如瘫痪》的番外篇
*ABO向,生子慎入
*背景是羡羡救了汪叽,把自己搞昏迷了
“重帏深下莫愁堂。”
“卧后清宵细细长。”
“神女生涯原是梦。”
“小姑居处本无郎。”
男子声如玉石,但一诗未曾终了,停顿了许久。
静室内的炉火发出噼啪的一声响,绽开了一个火星。
静得无人回应。
念书的人似乎有点念不下去了,悄无声息地合上书本,搁置在案头上,并伸手摸了摸床上人儿的脸颊。
魏无羡睡着了。
屋外时不时传来脆声,想来是雪压断了枯枝。
蓝忘机轻轻地起身,踱步到窗边,将窗帘撩开了些。一阵寒风夹杂着入冬后的的第一场初雪,飞飞扬扬地袭进屋内来。
一股寒意侵入肌体,蓝忘机又忙把窗帘撩下,生怕侵入的寒风伤到床上那个熟睡的人。
关上窗,蓝忘机又给火炉添了一些木炭,烧得红红的,映得屋子里灯影摇曳,时不时有一两声噼啪的爆响。
蓝忘机熄灭了几盏烛火,屋子里一下子昏暗了下来。
夜已经深了。
烛影摇红,明明灭灭的闪烁不安。
蓝忘机在魏无羡的床前坐下来,垂下眼帘,淡如琉璃的眸子就这样凝视着他的睡颜,好像要把他的样子都刻进心里,半晌,伸出手来,在他面颊上微不可查地摩挲了一下。
蓝忘机深吸一口,目光炽热如火,动作却小心翼翼,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。
他多想把他紧紧搂入怀中,多想看见魏无羡睁开亮晶晶的眼眸,唤他一声蓝二哥哥。
但是他不能,甚至都不敢抱他。
自蓬莱山梦鬼一役后,世人皆知含光君负伤归来,却不知魏无羡伤得更重。
蓬莱山梦鬼,虽谈不上凶悍之物,但实乃错综复杂的一个圈套,他陷入梦魇无法自拔,是魏无羡元神出窍将他的神识唤回,而不仅仅如此,被困山洞的那几天,他神识不清,只依稀记得是魏婴守护在身旁。山洞湿冷,魏婴紧紧地抱着他,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,一遍遍地唤着蓝二哥哥。
而魏婴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几天几夜,换回的结果却是,他方一醒来,魏无羡就倒在他怀里昏迷过去,身下浸出的血湿透了衣衫。
一番折腾,腹内的孩子虽然保住了,人却依然昏迷着。
他又急又痛,医师诊断却说,内伤甚重,元神受损,神识涣散,恐伤及腹中胎儿。
因着魏婴怀着身孕,医师救治也不敢用重药,至于何时醒来,能不能醒来,腹中孩子是否能平安降生,都是未知数。
蓝湛身体还虚弱着,苍白着一张脸,听了这话,看上去也没有太多过激的反应,只是摇头拒绝了蓝家上上下下要帮忙的要求,礼貌地把他们赶了出去,不眠不休的守在魏无羡身边。
蓝家小辈无不担心,连蓝启仁都叹着气,只有蓝家宗主蓝涣摇摇头。
他这个弟弟,他实在是太清楚。
生死有命,全凭天意。
魏婴已经躺了很久了,当初回来的时候,小腹处微微隆起,并不明显,现在腹部却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。
蓝忘机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,像往常一般对他说话道:“你冷不冷?”
没有回答。
蓝忘机继续说道:“下雪了,从今天早上开始的,雪把静室外的枯竹压断了。”
还是没有回答。
平心而论,蓝忘机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。
从蓬莱山回来以后,魏无羡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,一声不吭的,静室里更静了,蓝忘机心里有很多想要倾诉,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。
说想你?说爱你?
这些,魏婴都明白的。
可无论他说不说,说什么,那个吹笛子的人都只能静静的躺着,再也不回他的话。
蓝湛有一种错觉,好像回到了那十三年。
无论他做什么,都再没有那个人的回应。
问灵是如此,藏天子笑也是如此。
弦月低垂,风雪将息,夜半醒来,那十三年,从来都只有一个人。
要是他这次醒不来了,该怎么办?
他蓝忘机该怎么办?
像是心中最隐秘、最深沉的东西被人戳破,蓝忘机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,眼圈一红,再也压抑不住,就要落下泪来。
你不要走,魏婴,你不要走。
握紧魏无羡冰凉的手,骨节发白,蓝忘机眉眼低垂,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,吻了一吻。
屋内无声,屋外,风雪声渐盛,雪雾弥漫,白絮一般洋洋洒洒。
蓝湛挥手熄了最后一盏灯,脱去外衣,小心翼翼地挤上床,把魏无羡轻轻地搂进怀里,盖好被子,一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腹部,觉得他手脚凉,又将四肢缠到自己身上。
两人紧紧的抵在一起,蓝忘机凑近他的耳朵,轻轻说道:“医师说,让我多和你说说话,你常说我是个闷葫芦,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这几天都给你念诗听,我念的这些,你喜欢哪一首?”
即便听不到回答,蓝忘机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刚刚我怕你冷,去添木炭了,其实还有两句没有念完。”
直到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
【小剧场】
半夜,魏无羡悠悠醒转。
魏无羡(虚弱):“呼~蓝湛,你抱这么紧,我要没气了……”
蓝忘机(惊喜地一脸懵逼):“……”
蓝忘机无言,怔怔地落下泪来。(汪叽内心OS:老婆醒了,太惊喜了,汪的一声就哭了。)
魏无羡只觉得脖颈间湿了一大片,哑着嗓子,吃惊道:“美人,是谁让你伤心落泪了?”
蓝忘机默然,只更加用力搂住他。(汪叽内心os:是你是你还是你。)
【没检查,可能有错别字;先扔个番外给大家看,正文还在码】